两人进屋的时候,一位身材窈窕、美艳绝伦的年轻妇人正坐在餐桌旁逗弄着一只从屋外蹿进来的松鼠,只留给门口两人一个婉约的侧影和一抹明艳动人的浅笑。女子风情万种,看起来不算老,只在二十岁接近三十岁上下,像一朵盛开的海棠,像一丛熟透了、炸裂了的红色浆果,正处于女人最具风韵的年龄,既不像含羞少女那般青涩稚嫩,也不像老妪那样鸡皮鹤发、行将就木。这就是萨姆·斯宾塞的妻子。她的实际年龄也许已有七八十岁,但通过定期修复端粒体以及服用延缓衰老的药物,岁月便不得不在科技面前退步,并因此在她脸上驻足。
“莱拉·斯宾塞。”艾登·霍夫曼在休的耳边小声说道。然后,他轻轻迈出一步,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和姿态鞠了一躬。“夫人,”霍夫曼恭敬地说,“休·威尔比来了。”
“我看到了。”莱拉没有扭头,仅挥了挥手,像在打发一只苍蝇。“谢谢你,霍夫曼,”她不冷不热地说,“你下去吧,我想和他单独谈谈。”
也许是有所顾虑,也许是另有想法,霍夫曼站在门口犹疑了好一会儿,才迈着迟钝的步伐远去。这个在巴尔的摩称得上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临走前看了休·威尔比一眼,那双眼白泛黄的褐色眼睛闪动着一种警告和威胁的光。休在那眼光深处看到了更多更见不得人的渴慕、贪婪和嫉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