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我状若无意地提起,她性子冷淡,闻言,脸却一下子就红了,难得扭捏起来:“臣妾……臣妾绣得不好……”我没忍住轻笑出声,执意让她拿出来看看。她拿出来之后,我就渐渐止了笑,伸手摸着那些弯弯扭扭的针脚,确实绣得不好。商冉在一旁看着我,我笑着将那个荷包挂在腰间,然后去拉她的手,温和地说:“让我看看。”
十指纤纤,都是针眼,我低头吻了她的手一下,感受到她在我怀里微微一僵。然后我抚上她微凸的小腹,说:“你待朕如此,朕必不负你。”
我在那刻突然想起来,黎脂针线功夫了得,但她从未送过我她的绣品。所谓执念半生,放下其实也不过瞬间。
可是商冉流产了,她的命差点也保不住,是黎脂将她从正阳殿的百尺台阶上推下去的。我闻言赶过去的时候,商冉浑身是血地躺在台阶下,意识全无。我近乎惊慌失措地抱起她,声嘶力竭地冲随从喊:“太医—叫太医—”我连看都没有看台阶上的黎脂一眼。
我守在殿外,浑身都是商冉身上的血。我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,我踱来踱去,只是希望商冉能够活下来。那个一直望着我的姑娘,我希望她活下来。等到殿内的宫娥出来通报情况稳定时,我紧绷的一颗心才放松下来。然后我回过神来,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