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尔告诉朱赫来,家里只有他一个人。这样,朱赫来更放心了。他稍稍提高点儿声音说:“小弟弟,那帮吃人的野兽正在追我。为了车站最近发生的事件,他们要找我算账。如果大家能团结得更紧些,我们准可以在他们虐杀犹太人的时候好好教训一下那些‘灰狗子’。但是你知道,人们还没有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,所以干不起来。现在我被盯上了,他们已经围捕我两次。今天险些遭了毒手。是这样的,我正回家,当然是从后门走的。我站在板棚旁边一瞧:院子里站着一个人,身子紧贴着树干,可露出了刺刀。不用说,我拔腿就跑。这就跑到了你家。我想在你这里抛锚,住上几天。你不反对吧?哦,那好极了。”
朱赫来喘着粗气,扒下那双沾满污泥的长筒靴。
朱赫来的到来使保尔十分高兴。最近发电厂已经停工,保尔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觉得很无聊。
两个人都上了床。保尔马上睡着了,可是朱赫来却抽了好久的烟。然后他从床上起来,光着脚轻轻地走到窗边,朝街上看了很久才上床。他十分疲劳,立刻睡熟了。他的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,按住那支沉甸甸的手枪,把枪焐得暖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