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说中国话吗?”
“大概只会那几句。……吓,吓,真是盘古以来没有看见过,十几支手枪恨不住一支小手枪,一齐都下了,还不敢说一句歪话!……后来凭票上车的还不到四十个人。十几个袍皮老,还有七八个穿军装的家伙,都着一个密斯特轰了转去,没一个人敢强一下,你说怪不怪?”
“有啥怪头!这号人就是欺软怕硬!”
“我们也这们想法。他妈的,中国官就是瘟猪,啥事都管不好,连交通秩序也要洋大人帮忙。……你看,只这们认真了一下,一条一百六十二公里的公路上,忽然就有了秩序。听说,这一晌啥子黄鱼、黑鱼都要扯票了。”
“但是我们碰见的几辆客车货车,还是那样挤法哩。”
“那就不明白了。汽车太少,算来又比黄包车相因,又快,挤一下,也不要紧。总之,抗战年间,啥都变了样,从前出门的客伙,坐不起汽车的,才坐黄包车,坐不起黄包车的,才坐滑竿。……嗬!现在可不倒转了?顶有钱的人才坐滑竿,顶没钱的人只好坐飞机!”